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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张超理道歉称:“票房不理想,觉得很愧疚。”
制片人唐丽君1月24日于微博发文称:“希望大家走进电影院观看我们的电影,多给我们一些支持和指点。”
为什么票房不理想?电影的主创团队“似乎”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抛开内容而言,一大重要原因是“花千骨”这一IP已经不能如片方所预期般有吸引力了,因为这是一个“老故事”,吃不了“蹭热度”的红利还免不了被拿来和较为成功(豆瓣评分7.3)的电视剧版《花千骨》比较。原著和电视剧的本质还是难逃“玛丽苏”的样式,即多个身份高贵的男性角色机缘巧合下爱上了开场平凡实际不凡的女主角,女主角与其中多位甚至全部产生情感纠葛。在2009年与2015年这种样式化的作品获得了高流量与高收益。而在2024年,导演、制片人以及其他主创团队既然愿意将其接受市场的检验,那么必然要做好接受批评的准备以及甚至被剥夺任何评判资格的准备——因为真正选择这部电影的人群必然是少数。
从2009年完结的同名小说到2015年问世的同名电视剧到2024年上映的同名电影,“师徒恋”的仙侠题材早已不再新鲜。服化道、视觉效果等也在不断进步,影片中的特效的劣质感在实景的衬托下更显出戏。观众的审美在不断转变,影版《花千骨》作为追赶者,经历过长达四年的积压推迟,客观上也很难再掀起大的水花。
现实情况也确实如此,近期电影市场不乏优质影片——作为黑马的《年会不能停!》即将攻破10亿大关;口碑较高的《三大队》、讨论度较高的《金手指》依旧占有一定排片量。
另外,片方对于档期的选择也是票房失利的原因之一。1月20日,周六,不早不晚恰好位于元旦档和春节档之间。片方既没有与元旦春节档电影争夺大盘的勇气(或许也考虑过质量的原因),又不愿放弃二者之间有些青黄不接的“空档期”,于是选择在这个时候上映。某购票平台给出的感兴趣用户画像显示74.6%是女性,20-24岁居多,二线城市为主。
那么,电影本身的质量究竟如何呢?经过亲身检验,可以说电影既没有讲好一个完整具有逻辑的故事,又没有塑造出任何立体的人物形象,更不必提本就基于合格剧本才能挖掘的引人深思主旨。
导演和编剧可能默认所有观众都是看过原著或电视剧的,转折生硬,前因后果缺失或不充分。
抛开与书或剧的对比不谈,只是聚焦于电影版,那么电影的缺点从剧情简介与实际内容的对比可见一斑。
剧情简介上讲“重重考验之下花千骨成为花千骨座下弟子”,实际是白子画因为掩盖不归砚的秘密收她为徒,这难道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上仙情理之中的所作所为?剧情简介上又讲“二人朝夕相对,互生情愫”,实际是白子画和花千骨强行对视,“一见钟情”,所谓“情愫”的起点竟然夜中授剑时还是白子画主动所为,倘若“论迹不论心”那么高冷禁欲的上仙就是一见钟情的“恋爱脑”,对象还是陈都灵饰演的花千骨。并非攻击演员的长相,而是无论是原著、电视剧还是电影,花千骨的出场都是瘦弱的豆蔻少女,而非倾国倾城法力高超的仙女。白子画的身份早已修炼千年的长留掌门,倘若他没有前缘、不清不楚的动心,这个角色身上本就虚无缥缈的“光环”便会彻底褪尽,更何况演员的形象与演技无法提升半点这个虚构角色的真实感。那么这样的剧情丝毫不会激发观众任何对于本是“禁忌之恋”的中“爱”难以如愿的可惜、遗憾,因为“爱”的动机不明,基于原本人设有一种生硬之感。人物本身可以“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但是编剧不能,导演不能。剧版成功的一大原因就是讲清楚了女主角花千骨爱的过程,讲清了师徒关系的缘起缘落。然而,影版连更容易被女性观众共情的女主角花千骨的情路历程塑造的一塌糊涂,更不必说情感更为隐晦,连原著中都未能把握的恰到好处的白子画的情感。
男女主角的感情线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配角戏份的逻辑性。女主与男二的感情线在片中删减过多,借鉴剧版也保留了“兄妹替身”的设定,但却只停留于设定。结局处配角的反转因为缺少铺垫显得生硬至极。影片中反派设定为异朽阁,阁主东方彧卿与女主角的纠葛仅用两三句话、一处闪回带过。
影版《花千骨》跟《刀尖》的剧情衔接和剧情线交汇有的一拼——后者尚且还有旁白充当“石膏和绷带”拯救零落的肢体,而前者靠的是平行时空中已知剧情如何发展的观众们自行脑补。无论是否看过原著和电视剧,看下来可以用一头雾水来形容。
电影时间有限压缩情节从来不是影片逻辑缺失或沦为流水账的理由,同样也不是没办法探讨深刻主旨的借口。
关于主旨层面
导演和编剧或许想要探讨“命”,探讨“逆天改命”,呈现一个小白到一个大女主的成长与蜕变,可是全片呈现出来的是女主一想要某个神器全世界都帮了上来,这究竟是主创团队口中所谓的“女性主义”尝试还是最终落入“传统观念”窠臼的失败案例?还是说,前者只是一个幌子。
导演和编剧或许想要探讨“为爱成全”或者如何抉择爱人和天下,可是呈现出来心怀天下的只有摩严这一个角色,其他角色我只看到了伟大的儿女私情。杀阡陌死得像个笑话;白子画复活得莫名其妙。
近年来,“仙侠虐恋”题材的作品成为古装剧和电影的一大主干,此类作品的重点大多落于后两个字而非前两个字。“仙”往往是主角的身份,然而影片中拙劣的服化道削弱了角色身份的可信度;“侠”往往是主角们的口号,然而影片中似乎连此类口号都懒得设计;“虐”往往是编剧工作的第一纲领,影片中生硬的转折、虚幻的人设难以让这个字落入实处;“恋”往往是贯穿作品始终的线索,是最易打动对应观众群体的一大法宝,而影片却让观众看的满头问号。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行文至此,我不由感慨万千。仙侠题材,明明是很有中国独特意趣和哲思的一类影视题材,着重于仙与侠的小说不少,影视改编成功的寥寥无几。含有“虐恋”小说也不少,将情思塑造得细腻而合乎情理的也并非少数——比如《花千骨》原著借鉴过的《雪花神剑》(有跟风之嫌无抄袭之疑)。偏偏《花千骨》这样辞藻堆砌、直白强硬地制造虐点的小说居然能被一次又一次地改编。
总而言之,这部电影的两分,一分给摩严的演技,一分给取景地广西的大好河山。
然而很不幸,导演和制片人的道歉和发声成功将仅有的评分败光。
酒香不怕巷子深,馊酒不必众人尝。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