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小子们

评分:
6.0 还行

原名:Les Garçons sauvages又名:恶童超级歪(台) / The Wild Boys

分类:剧情 / 悬疑 / 奇幻 / 冒险 /  法国  2017 

简介: 法国《电影手册》2018年度期待榜单重点推荐影片之一,影片采用16mm胶片拍摄,

更新时间:2020-12-29

野小子们影评:性别的规训和颠覆:朱迪斯·巴特勒“性别操演”理论下的《野小子们》


以朱迪斯·巴特勒提出的性别操演理论对影片《野小子们》表意的性别身份探究进行解构。《野小子们》展现了生理性别、社会性别、性欲等方面具有的文化建构之旅,并从性别的规训和颠覆里寻找到打破传统性别建构二元化、寻求新的性别结构的可能性。

朱迪斯·巴特勒作为酷儿理论的先驱者之一,在《性别麻烦:女性主义和身份的颠覆》中提出性别操演理论,在哲学本体论层面上追问语言、主体、性别身份等概念,认为生理性别、社会性别和性欲都是文化建构的结果,性别实质是一系列操演行为在话语规则内的重复性规训。在此基础上,巴勒特提倡一套戏仿的实践以打破身体、生理性别、社会性别和性欲等诸多范畴,意图超越传统的二元框架以颠覆性地进行重新意指和意义增衍。作为女性主义思潮的重要成果,性别操演理论不仅打开性别结构思考的新思路,也为文学、影视等文艺批评提供了症候把脉和话语阐释的理论基础。

《野小子们》讲述了五个“野小子”因犯罪遭受“船长”驯化、流放,后来被带入神秘小岛之后,性别发生颠倒的一段奇幻之旅。作为法国导演贝特朗·芒蒂格(Bertrand Mandico)的电影长片处女作,该片是导演在长年深耕实验短片后将其淬炼的先锋、诡谲影像风格融进一部长片体量内的实践尝试。贝特朗·芒蒂格是新一代法国电影潮流“火焰宣言”的拥趸者,后者是知名权威电影杂志《电影手册》2018年暑期刊载的一份电影创作宣言,由一群导演集体发表,昭示追求一种新的电影风格,其中有一条就是意图跨越传统的二元性别:“跨越女演员,男演员,界限与性别”。《野小子们》的影像风格借助了大量的身体符号、性别转换的寓言探讨并解构了传统的二元化性别结构,与朱迪斯·巴勒特的性别操演视角具有一定的共通性。

1.性别的规训

性别操演理论借用福柯的考古系谱学追溯性别身份的起源,质疑性别身份之前是否存在性别的主体,试图说明现实的性别身份是制度、实践、话语的结果:“性别的实在效果是有关性别一致的管控性实践,通过操演生产而且强制形成的……在性别表达的背后没有性别身份;性别是由被认为是它的结果的那些‘表达’,通过操演所建构的。”[1]在《野小子们》里,一系列身体行为和象征化意象用以揭示性别身份的规训历程。

1.1船长:权力的驯化象征

通过影像大胆地呈现,野小子们的性别身份正是在反常、暴力里不断地遭到权力、话语、实践的规训而形成的。犯下强奸杀人罪的五个“野小子”经过审判后被交置给一个名为“船长”的荷兰人进行训练,以期得到性情和道德的改造,在船长的一系列折磨和引领进入“裙岛”之后却出乎意料地由“男性”转化为“女性”。船长极端残暴的手段——对野小子们直接使用绳索、项圈进行肉体的禁锢,不断地喂食长毛的水果——一方面试图将这种具有权力关系的规训与福柯式“监狱”关联直接具象为影像,另一方面有意地把个体放置进粗野的自然权威包围里,将性别的历史前体处于悬置的、无法述说的位置,以此隐喻性别的规训最初是处于权力的支配之下的。影片以在莎士比亚戏剧《麦克白》内嵌套的强奸罪案开幕,所启用的正是一套“因果倒置”的话语:性别身份并没有先前存有的规范性欲驱动,但仅根据强奸的“事实”,性别就被遮蔽性地自然化为性欲犯下的“结果”,然而这些逾矩行为一律是“内在于”先前所建构的话语规则里,即影片里野小子们的性别(即便是生理性征)产生于遭受或经历的历史实践并随之转换。

1.2裙岛:性欲的自然化建构

除了船长的残酷体罚,裙岛的极尽欢愉象征式模拟了原始的圆满欢愉(jouissance)的再现、失落与替代。在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里,文化被理解为一套语言结构和意指实践,每个个体进入这套文化的具体语境后便臣服于“父之法”,言语继而在个体因乱伦禁忌所带来的不满足里产生。裙岛的功能之一无异于重现原始圆满欢愉的场景,但因其人工性质再次把性别身份建制拉回到不可避免的失败:无可挽回的快感和虚妄的生理性别。主体因为原始的圆满欢愉的空缺而需要将欲望移置到换喻性替代物之上,影片里是直接使用裙岛上拟人化的性器完成这种移置的实体性建构,但指涉的性别结构里意指和能指之间永远存在着不可磨合的界线。由此我们重新指认出,影片游荡在裙岛的梦幻境遇,是一种性欲生产的过程。在既拥有自然景物的岛屿上,实则“自然化”的植物同样又显得离奇荒诞的“非自然”,以一种颠覆性别规训的可能性以映证性别身份的建构性。

1.3转性:性别的流动生产

性别的规训在个体上显现出的差异性同时可作为自身的反观。五个野小子,以“男性”的前置话语进入,在影片建构的自洽世界里(包含完整的制度、话语)逐步蜕变为“女性”。性别的指称变换似乎建立在解剖学上的可见性;但特别注意这些指称也是建立在具有流动性的变换之上,这意味着生理性别并非生来如此,它同样是一种通过操演而演绎出来的意义。更有甚者,唐吉这个角色在接受性别化进程时的反抗性使得其未能完全具备世俗惯例上的女性体征(唐吉只有一个乳房)。这揭示出作为非男非女之外的其它性别身份存在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原本应当被排除或者被否定,如今的显现正构成对性别霸权范式的一种批判。船长的宿命是死亡,因为他/她是作为规训体系里的被否定者和被排除者;唐吉的最终结局是成为新的船长,性别身份的建构由此形成循环操演,他/她们以影像形式既以“不可再现的不在场”参与了对性别身份的生产,又确认了在管控下的性别“统一性”以及作为例外者的颠覆可能性。

2.性别的颠覆

在西方传统里,性别总是以一种简单的男性/女性的二元对立分析作为基础;即使在女性主义的批评里也同样存在着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的二元框架。巴特勒就曾批判波伏娃的女性身体观——女性身体应该是女人获享自由的情境和媒介,而不是一个定义与限制的本质——复制了笛卡尔的精神/身体的二元论,低估了阳具逻格斯中心主义的统治力;她进而提出,应当重新审视这种二元结构带来的“因袭陈规地生产、维系以及合理化了固有的性别等级”。[2]性别的二元结构实质是父权制统治下的话语建构,是异性恋霸权的规范限制。不破不立,巴特勒提供的可能性就是通过性别的操演实现身份的颠覆,重塑性别的主体性。

2.1男性-女性二元的身体拆解

男性蜕变为女性的奇异影像无不包含着对传统性别观念里二元对立结构的拆解和重组。影片里对性别转置的诸多描绘均是直观上身体的性特征转化。按照罗兰·巴特的观点,“为了构织这女性符号,某非常之物必须献出,就是身体。”[3]身体既是文本的愉悦来源,也是抵抗文化的利器。由此,影片中的身体叙事不仅专注于解构在形体附着的文化符号(发式、服装、表现出的气质等)意义上的社会性别,更深入解构了生理性别的“自然性”。

最具冲击力的莫过于阴茎的掉落这个场景。尽管从身体特征上的性别符号上表现出性别身份的转换是一种不得已为之的手段,因为这可能会使生理性别处于“前话语”的地位,但考虑到影像自身的“虚假性”反而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正是这种讽喻性拆穿了生理性别表象上的虚假。此处,还需要注意阴茎符号与阳具象征之间的差距,原本“作为”(“作为”阳具对应“拥有”阳具,拉康用以描述象征秩序通过互相排斥的位置来创造文化的理解模式)阳具的女人,是通过阳具的缺乏、不在场来反映、建立自身的身份;如今这种否定的依赖关系所实施的伪装(masquerade)策略以一种明朗的方式得以呈现,男性/女性的区分被直率地予以解构。

2.2扮装戏仿

影片更为颠覆的是演员采取自始至终的“扮装”行为:“野小子”们的表演是反串的。“在模仿社会性别的时候,扮装隐含透露了社会性别本身的模仿性结构——以及它的历史偶然性。”[4]扮装是性别戏仿的一部分,它的本身没有原品,目的在于表述一种没有预设的、无原初的性别身份。除了影像内船长的扮装外,影像外野小子们的表演者女扮男装,这种来自影像机制的生产增添了一重戏仿的现实意义,由此产生更加微妙的现实指涉,祛除了自然化的身份,是对规范感的丧失的自鸣得意。性别操演是由施行于身体之上的行为的结果,在此又充分发挥出被赋予的能动性,“野小子们”完成了一个完善的性别操演范本。

3.性别图景批评

3.1“消解性别”之后的新霸权

在历经男性变为女性的流动性操演行为之后,性别的内在本质本应得到消解,但塞弗琳博士俨然成为新式的领航人,其发表的宣言造成了电影文本表达上的一定断裂。塞弗琳对女权社会的图景描绘是“未来属于女人”“未来属于女巫”“女权社会可以消灭战争和冲突”,这些对白似乎隐约保留着使人落入原先所批判的性别二元论的倾向里。性别操演的目的是消解性别,走向的应是人类身份的重新认知和更为公正、多元的人类价值评价系统。然而,影片以一种新女性“船长”的诞生来取代原来的男性权力施行者。这种具有反扑倾向的权力斗争,因此受到女性主义者的批评:女性主义应保持自身一些一统化作法的自我批判,警惕将形式的颠覆变为一种倒转话语,不加批判地重复压迫者的手段。从父权体系下解放的性政治,不应当成为旧的霸权律法的伪饰,进一步进行霸权的自我壮大和普遍压迫。

直至影片结尾处,通过完备文本《麦克白》的互文性挪用,才以略带嘲弄的口吻宣示了一场性别变革的胜利,女权图景得以重返同舟共济的美好愿景。“离开应像抵达一样。”这句台词,引申自莎士比亚《麦克白》,表明的是操演行为要消解性别就需要回到身体的性别化风格的最初施行之上。离开和抵达,指出了操演理论对处理性别身份提出的一种不是那么恰如其分的可能性:在重复的规训中发现分裂的话语并得以操演性别风格,由此获取性别主体。“性别操演的能动性不能寄托于身体或自主个体身上,而应从话语系统内部的分裂中寻求。”[5]在《野小子们》里,这种颠覆的力量在结尾处却归咎为新“船长”这个主体的重新掌权,实则未能跳出二元的性别结构,仍然保留着其中一方的性别霸权。

3.2神秘主义化的主体

《野小子们》极尽营造迷幻色彩,为惊世骇俗的寓言故事披上外衣:色彩上黑白、彩色、冷暖杂糅,光线上复古、柔和、眩光混用;梦境、戏剧化舞台、非现实化布景拼接。情节的奇幻悬置了现实性,以致影像内部主体的行动力都似乎出自神秘主义的驱使。炫丽的视听形式和神秘主义叙事相辅相成;尤其是语焉不详的情节段落和形似“麦昆”式骷髅头的梦魇形象。与其说影片的情节动机是晦涩的,不如归咎于过于设置象征化和难以言喻的画面形象,以此制造一场“主题先行”的性别戏仿视听游戏。影片设计的人物角色其主体动机被神秘化侵扰,造成主体容易被蒙蔽和陷入奇幻式狂欢。耽于视觉表达,不惜借用神秘主义元素完备情节发展和影片整体风格,在另一面向上也削弱了主体的政治行动力。塞拉·本哈比对巴特勒操演理论的主体性问题就提出过两个局限:“一是其不能解释个体具有某种程度的自决能力等,也即是质疑和否定‘主体’概念;二是其将身体物质性的实存面向简化为语言叙述。”[6]影片的主体概念同样体现出相同的问题:主体是被外在的非自然化环境倒逼参与了性别操演。

4.结语

借用迪斯·巴特勒的性别操演理论阐释《野小子们》,其情节设计和象征意象意图在于再现性别结构的生成,并通过性别的倒置祛除男性霸权中心。影片呈现出的性别规训和颠覆实则是一体两面:性别操演是身体铭刻的结果,也包含着反抗这种意义建构的实践力量。可惜的是,《野小子们》在解构二元化性别身份之后,仍激进地推崇着女性式的、新的霸权范式。

参考文献:

[1]朱迪斯·巴勒特.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M].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2009:34.

[2]朱迪斯·巴勒特.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M].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2009:17.

[3]罗兰·巴特.文之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119.

[4]朱迪斯·巴勒特.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M].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2009:180.

[5]张兵.“性别操演”中的身体问题[J].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21(03):15-21.

[6]刘阳军.朱迪斯·巴特勒性别操演论之透视、批评以及警示意义[J].文艺评论,2016(02):28-34.

写于2019年1月。

“离开应像抵达一样。”

激进女性主义者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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