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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前,我以为这是一部儿童向动画。
直到看到骄傲的主角面对死亡威胁产生了一系列应激反应时,我意识到电影的角色塑造比我想象的更丰满、更写实。主创细心地为几方夺宝势力的主导角色刻画了性格前史,为他们夺宝的行为铺垫了动因。电影里角色的形象更趋向真实,现实人类成人世界里的那种丑陋的真实。
看到主角因为没来由的害怕而逃避了自己的婚礼时,我认为自己的观感被验证了——这是一部西方成人电影。可爱猫咪的外壳里装着自恋、自大的成人男性的灵魂,这种怪异的结合,让我这爱猫如命的人感到极为不适:再可爱的猫,注入人类的灵魂都会变得面目全非,令人厌烦。
(抚摸猫咪能使人感到治愈;但看到人的恐惧,人的迷惘,人对着自己的过往顾影自怜、自嗟自叹时,为了逃离现实点开动画的观众就此重新掉入蝇营狗苟又无可奈何的现实泥潭。)
与其他角色形象的“真实”不同,狗狗的形象则极为失真。失真在动画片里不是问题,甚至大部分动画片的魅力就来自天马行空。失真在本片中之所以会成为问题,是因为本片的人物塑造风格偏写实,在一群接地气的角色中插入一个不可信的人物,会给观众带来割裂的观感。
影片里,狗狗的经历是全剧里最悲惨的。观影途中,我一度担心狗狗的热心是伪装的,他缠着主角,帮助主角,其实只是为了在最后抢夺主角的果实。这样想很残忍,但这种情节走向与整部影片写实的调性是一致的:毕竟对一个被不断抛弃、甚至被谋杀过的人来说,怨恨,执念深重,因而想得到许愿星来抚平创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幸剧情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发展,从出场到剧终,狗狗都是最单纯、最善良的那个。这个结局对观众很仁慈,但对狗狗来说,却是不公平的。始终如一,意味着人物没有成长、没有变化、没有深度,意味着人物的内心不被看见,意味着人物在电影里只是被当成功能性角色来使用。
被信任的人抛弃、谋杀,经历这些的人,是如何保持住良善的?影片没有花一丁点篇幅解决这个问题,而是用一个讨巧的方法掩盖掉这个问题,即让狗狗对自己被抛弃、被谋杀的事实无知无觉。那么问题又来了:什么样的人,会对自己被再三抛弃、被谋杀的境遇毫无察觉呢?答案是没有这样的人,除非他还未开智。
在这部影片里,所有动物角色的躯壳里都驻扎着人类的灵魂,这些灵魂或者自恋自大,或者渴望得到他人真挚的感情,或者充盈着母爱和包容……每一个都能找到与人类对应的特征,唯独狗狗除外,狗狗的躯壳里装着的是狗狗的灵魂:只有未开智的狗狗,才会不算计利害得失,拥抱伤害过它的人。(这部电影表面上是猫片,实际上更像是穿着猫猫玩具外套的人类在颂扬狗狗?)
是的,这是两个成年白人带着一只狗狗冒险的故事,只是恰好狗狗会说话。只有这样理解,说话流畅、思路清晰却在讲述自己被害经历时宛若失智的巨大bug,才能圆回来。